第壹章 湖底

　　陶森特的首都鮑克蘭以東，壹處風景宜人所在。
　　精靈尚統治世界之時被稱為多爾·那維德，如今杉斯雷托河泛濫淹沒了壹切，只剩壹座“九之谷”。
　　生機盎然的九之谷中央，矗立著壹片光可鑒人的湖泊。
　　秋高氣爽，清澈透亮的湖水隨著微風泛起漣漪，六道身影倒映於柔柔的水波中。
　　五人清壹色的背負雙劍，緊身皮甲顯出精悍身形，瞳孔如野獸般駭人。
　　壹名風姿綽約的女性，黑色蕾絲紗裙襯托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段。
　　紫色的指甲撥弄鬢角火紅秀發。
　　蔚藍的眸子好似壹汪清泉，壹眨不眨註視著那汪湖泊。
　　輕抿紅唇，臉上浮現壹絲期待。
　　“麗塔女士，這段時間前藥改良得如何？”凱亞恩仰起臉，使得密集的疤痕更好底沐浴在陽光下，經過壹年的調養，他臉上的痕跡已經淡化了不少，看上去就像壹名燒傷痊愈者，而非壹頭披著人皮的食屍鬼。
　　“放心，壹切都在計劃之中，有卡爾克斯坦大師幫助，研究效率至少翻了幾倍……”女術士贊嘆著轉身沖他笑了笑，“再有兩個月，明年年初，那四個小家夥保準能按時服用前藥！”
　　“夥計，等不及要收徒了？”艾斯卡爾拍了壹下凱亞恩的肩膀，“我已經看中了查內姆那小子，他應該傳承我的衣缽，到時候別跟我搶啊。”
　　“我更欣賞阿卡姆托姆，”凱亞恩猩紅眸子閃過壹絲滿意之色，“心思單純，學東西學得快。”
　　“那兩位別打蒙蒂的主意，”光頭大漢厚實的手掌向後捋了捋光頭，“我比較看好他。”
　　“我記得艾登和蘭伯特也喜歡那小家夥，”奧克斯由衷地建議道，“事實上妳已經教過壹位優秀學徒，應該把機會讓給別的夥計。”
　　“不、不，等房子都修起來，再收三十個學生，誰也不缺學徒！”
　　獅鷲派獵魔人安靜在旁聆聽，臉上不時閃過壹絲羨慕。
　　……
　　眾人在陸地上暢聊。
　　而清澈湖水之中，羅伊借助湖女之劍的妙用，渾身覆蓋壹層彩色氣泡，在水中呼吸自如，泳姿如同海豚翩躚優美，遊弋在湖底廢墟之間。
　　獵魔人不時拔出手弩扣動扳機，箭矢劃出壹條條柱狀的氣泡。
　　便有壹頭不自量力的水鬼沈入湖底，額頭間多出壹個血肉淋漓的大洞，變成了壹堆“材料”。
　　連續收割了七頭水鬼後。
　　羅伊在湖底宮殿廢墟中央的角落，找到壹扇靛青色的尖拱形傳送門……它正處於激發狀態，往外鼓動著魔力激流。
　　他沖了進去。
　　同時，岸上的麗塔·尼德壹點頭，信手打了壹扇傳送門。
　　……
　　天旋地轉。
　　壹陣失重般的眩暈過後。
　　五名獵魔人和女術士湧入壹處昏暗、狹窄的密室，前方燃燒的火盆照出壹個尖拱形入口，身後則是通往湖底的傳送門。
　　“嘔……”
　　雷索深吸壹口氣，臉頰肌肉抽搐，艾斯卡爾、凱亞恩、柯恩、奧克斯同樣臉色難看，呼吸急促，只有羅伊和身邊的女術士混若無事，貼著耳朵竊竊私語。
　　“去他娘的傳送門，連續來兩次，就算是鐵打的也受不住！”奧克斯幹嘔了壹聲，“咱們應該直接遊進來！”
　　“幾位應該照照鏡子，看看妳們的表情……簡直和處男壹樣敏感。不就是壹個傳送門？”珊瑚笑盈盈地調侃著地打了個響指，胸前的護符反射出魔法靈光，壹枚蛋殼狀的光源浮現在她身周，明亮的光芒將四周照得纖毫畢現，光源隨著她的身體同步移動，
　　“難道是突變後產生了某種劣質基因。”
　　“為何他毫無反應？”她又轉身沖羅伊甜甜壹笑，並肩走進前方大門。
　　“獅鷲派做過相關研究……”柯恩緊跟在後面，小跑了壹步，壹手正了正胸前的劍帶，認真解釋道，
　　“因為我們經過突變，感官強過普通人類數倍，傳送門對我們造成的不適感也強於普通人類數倍……這對任何獵魔人而言都是壹種非常惡心的體驗。好吧，除了羅伊。”
　　“妳的解釋不無道理……”奧克斯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可我討厭傳送門，只因為壹些糟糕的記憶……壹種無法驅散的心理陰影。”
　　“妳們沒見過那種畫面？壹個好友從傳送門裏壹進壹出後，突然就少了壹根胳膊，壹條大腿兒？盡管只有百分之壹倒黴幾率，但架不住次數多。”
　　幾名大漢深有同感地點頭，沿著門後的螺旋扶梯下行，小心翼翼地環目四顧。
　　他們正身處於壹所古老宮殿的回旋走廊。
　　夾道兩側的立柱點綴著綠葉與藤蔓花紋、斑駁的墻壁鐫刻著上古語字符，連火盆上的花紋都呈現出典型的精靈風格。
　　毫無疑問，這個龐大的宮殿和北方大部分恢弘壯麗的建築有相同的來歷——精靈文明遺珠。
　　可惜數百年前，隨著杉斯雷托沼澤的擴張，被湖水淹沒下沈到暗無天日的地底，淪為廢墟。
　　地面遍布灰塵、凹坑，塌陷的跡象、壹些陳舊的腳印。
　　在螺旋扶梯盡頭，通往壹處圓形小廣場前，羅伊突然停下腳步。
　　異色瞳孔轉向廣場兩側，兩頭栩栩如生的貓科動物石雕。
　　被占據的守護者
　　身份：傀儡（異位面的邪靈占據了這座雕像，使它成為殘忍無情的殺戮機器。）
　　生命：200
　　屬性：
　　力量：20
　　敏捷：20
　　體質：20
　　感知：10
　　意誌：10
　　魅力：6
　　精神：10
　　技能：
　　神秘強化（被動）：身體被未知的能量改造，生命力、魔力得到強化，體質+5，精神+5，喪失所有痛覺。
　　無需進食，自發從空氣中吸取元素能量補充損耗。
　　獲得強大的自愈能力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那兩個豹子雕像有問題……”
　　“我怎麽覺得熟悉……”光頭大漢摩挲下巴若有所思，“在什麽地方見過？”
　　“神殿島下的實驗室……”凱亞恩猩紅的瞳孔閃過壹絲悸動，“那個天殺的施泰恩加德，曾經召喚出雕像裏的邪靈，占據了我的身體二十年。”
　　“夥計，那不正好報仇雪恨？”奧克斯磨拳搽掌地說著，眼中閃過壹絲寒光，五指勾勒，金黃色和漆黑的法盾籠罩住周身，“咱們六個兄弟再加上麗塔女士，壹起把它們碎屍萬段，替妳出口氣！”
　　眾人默然點頭，不約而同勾勒法印，擦拭劍刃。
　　羅伊身下浮現出萬花筒般變幻的亞登光環，身上黑金交織的法盾。
　　三色光芒襯得他好似閃爍的魔法燈。
　　女術士纖手揮舞，脖子間護符湧出蔚藍光芒，魔法護盾籠罩住她的周身。
　　下壹秒，如狼似虎的獵魔人同時湧了進去。
　　羅伊，雷索，麗塔·尼德默契地攻向左邊，其余人對付右側。
　　廣場之上某種機關觸發。
　　原本呆板死寂的石雕突然湧現出詭異紅光，驟然化作壹具流線型身體，動作矯健的四足動物，從石臺上壹躍而下，直接跳進了亞登光環，魔力陷阱為它套上沈重枷鎖，它的身形肉眼可見地下沈。
　　光頭大漢緊握劍柄，格擋開揮來的利爪，神情兇悍地撲了上去，剃刀般旋轉身體，壹剎那劈出五劍。
　　奪目劍光破開皮肉，守護者哀嚎著連連後退。
　　“砰——”女術士緊繃俏臉，掌心燃起火焰，朝著“守護者”丟出壹枚火球。
　　火光將背部毛皮炸開壹個大洞。
　　又有壹束紫色電流筆直鉆出羅伊的掌心，將地面犁出溝壑。
　　“洛！”
　　吼叫攝人心魄，眨眼間便有第二道閃電成形，對準守護者迎頭落下！
　　兩道電擊之後，空氣裏彌漫開壹股濃烈的燒焦味，它被麻痹在原地。
　　“嗖——”
　　壹枚眩暈箭掠過半空，它騰空飛起，掛在能量屏障之上。
　　光頭大漢森然壹笑，趁機旋轉劍刃，向被逼至角落的守護者發動第二輪連招。
　　跳躍的閃電、灼熱的火球、弩矢、劍光將它徹底淹沒。
　　十秒。
　　羅伊壹箭穿透腦髓，眼前只剩壹攤夢幻的紅色粉塵。
　　擊殺守護者石雕，經驗值+300獵魔人Lv9（5200/6500）
　　右側的戰鬥同時謝幕。
　　被四名獵魔人包圍的“守護者”下場淒慘無比。
　　落地後遭到迎頭痛擊！
　　柯恩雙臂揮舞如同綻放的花瓣，身前符咒閃爍令人眼花繚亂的光芒，接連不斷的雙重法印——亞克席、亞登，阿爾德，把它強行定在原地，或是直接擊倒！
　　其余三道身影繞著它轉圈，灑落漫天劍光，織出壹張密不透風的大網，來回切割。
　　守護者陷入詭異僵直之中，從頭到尾沒能遞出壹次尖牙利爪。
　　“嗖——”
　　壹陣不甘的哀嚎後破碎成渣。
　　“呼……”奧克斯略懊惱地搖了搖頭，壹臉意猶未盡。
　　“夥計，妳和他單挑試壹試？”艾斯卡爾細細擦拭劍刃，
　　“我可不是傻子。”
　　羅伊熟練第收割戰利品，詫異地從粉末中掏出壹枚怪物精髓，強大怪獸組織。
　　“看來邪靈附體後，已經徹底改變了它的身體性質，不再只是簡單的石雕。”
　　“不過珊瑚，術士在私底下都喜歡研究這種禁忌的法術，召喚邪靈？”
　　“有那麽壹部分吧……”麗塔笑了笑，隨意地在他側臉親了壹下，獎賞他剛才的表現，“法力越是強大的術士，越難以控制自身的好奇心和欲望，這是壹條不歸路。”
　　羅伊不由想起那位隱藏在壹切之後的法師。
　　隨後眾人丟下兩具屍體，繼續向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