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深圳情人》二十三(3)

　　“沒意思，妳們也不要逼我，我做不了選擇，我去做和尚，這樣就沒這麽多煩惱了，妳們也就心滿意足了……”
　　範之勛又抽起了煙，壹副嘲弄和不在乎的樣子。
　　劉雪婷看著這前前後後發生的壹切，突然覺得心灰意冷，特別是看到範之勛這副讓她失望的表情時，更覺得萬念俱灰。在這麽多人面前，他沒有給她壹點點暗示和希望，好像她沒名沒分地跟著他這麽久是理所當然似的，她是沒有任何條件地愛著他，難道他不能在人前有壹點點的表示嗎？他的妻子可以合法地擁有他的壹切，太太的身份，被人尊敬的家庭，理直氣壯的恩愛，她呢？她擁有什麽？他甚至不願意為她做出壹點點的犧牲，她像夢遊般主動走出羅語煙、何韻、潘淵、小光為她形成的保護圈，帶著壹種就這樣罷的表情緩緩而堅定地往門外走去。範之勛吃驚地看著她，試探著叫：“雪婷？”
　　劉雪婷沒有理他，面無表情地往外走。
　　就在這時，範之勛突然飛快地伸手抓起餐桌上水果盤裏的水果刀，說道：“雪婷，王虹，我對不起妳們！”
　　然後握住水果刀往自己的胸前刺下去。王虹恐怖的尖叫聲幾乎刺痛所有人的耳朵，劉雪婷驚恐地看到範之勛從椅子上滑倒下來，水果刀插在胸前，白襯衣瞬間鮮紅壹片。兩個女人壹下子跪倒在範之勛的兩側。王虹壹邊用手去捂範之勛流血的傷口壹邊哭著說：“之勛，之勛，妳怎麽這麽傻，我不逼妳，我壹定不會逼妳，妳不能死，妳死了我怎麽辦？妳答應過我要與我白頭偕老，妳答應我每年去壹次外國旅遊……妳還答應我要看著我幸福地生活著……”
　　劉雪婷癱跪在範之勛的壹側，把他的上身緊緊摟住，不住地顫抖著，淚雨紛飛，說不出話來，像個瘋子樣狂亂地吻他的手，吻他帶血的襯衫，吻他眼角的淚，吻他那痛苦而絕望的臉，吻他那看起來非常蒼白的唇，其他人或目瞪口呆或手足無措或跑來跑去找東西來包紮傷口，屋子裏亂成壹團，只有吳崇良記得打電話給120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