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4章 為了妳好

　　做戲做全套。
　　李沐使用木頭人技能，進行的全場定格。
　　隨後解除技能。
　　突然失去行動能力，又恢復，所有人震驚發生了什麽事的時候。
　　俊美不似凡人的李海龍騎著四不像從天而降，欣慰的把褚鳳從地上攙扶了起來，把壹粒金丹餵進了他的腹中。
　　幾天幾夜水米未進的褚鳳在金丹的作用下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圓潤。
　　萬眾矚目之下，李海龍宣布收他為徒，並許下了賭神的承諾，許他將來管理天下賭場，掌管賭徒運道，掌偏財運。
　　壹言既出，褚鳳興奮。
　　民意沸騰。
　　所有人像是過年壹樣，真真正正的皆大歡喜。
　　幸運兒褚鳳的事跡壹日之間傳遍了西岐。
　　大大小小的賭坊之前並無供奉神靈，就在李海龍收徒的當天，這些賭坊便供奉起了褚鳳的畫像，名正言順的有了自己的保護神。
　　西岐城再添傳說。
　　後面趕來的姜子牙看到這壹幕，摸了摸懷中的封神榜，默然不語，感覺自己又壹次遭受了冒犯。
　　封神臺現在還沒有壹個人，妳倒先封了個神！
　　妳打算把我放在什麽地方，把昊天上帝放在什麽地方？
　　再者說了！
　　三百六十五路正神之中，哪有賭神的位置？
　　……
　　鬧劇壹樣的牌局消失，宣告西岐大戰正式結束。
　　西岐大獲全勝，實力全面蓋過了殷商。
　　李沐的府邸。
　　伯邑考、姬發、姬旦等掌管西岐權力的幾位王子齊聚。
　　“李仙師，西岐戰事平定，我欲出兵討伐東魯，營救父王，請幾位仙師隨行。”姬發看起來有些疲累，他站在隊列之前，畢恭畢敬的向李沐行禮，把姿態放的很低。
　　“請幾位仙師隨行。”伯邑考等人齊聲道，姬昌親口許諾把王位傳給姬發，這些王子已經默認他來統領西岐了，並沒有什麽勾心鬥角的事情發生。
　　“西岐收降百萬兵士，不做整合，冒然起兵，後患極大。”李沐看著姬發，道，“殿下，欲速則不達。”
　　“數十萬兵士經過三位仙師的洗禮，已然全心全意歸順西岐，不用擔心他們犯上作亂，我認為可以放心出兵，後顧無憂。”
　　姬發眼角劇烈的抽搐了幾下，違心的說著話，心中瘋狂的吐槽，西岐什麽情況妳們不知道嗎？
　　裝棺材、繞城跑、幾天幾夜無休止的打牌……
　　輪番折騰下來，以壹己之力拱衛成湯江山的聞仲都被妳收拾的服服帖帖，士兵們何德何能，還有膽子在妳們眼皮子下面鬧事？
　　再者說，妳們打仗，什麽時候用過士兵了，他們不是用來看戲和善後的嗎？
　　“不妥。”李沐看著姬發，再次拒絕了他。
　　“仙師，西岐大局已定，父王卻在外被擒，漂泊受苦，我等心中實難以安寧。”姬發擡頭看了眼李沐，忽然匍匐在地，眼淚肆意流下，哽咽道，“我大周國剛立，開國之君卻被囚於他處，日後傳將出去，恐怕會人心動蕩，亦不利於仙師的布局，我知仙師法力無邊，懇請仙師勞力，救我父王於水火之中，姬發不勝感激。”
　　“懇請仙師救我父王。”伯邑考等人齊齊跪了下去。
　　“諸位殿下，妳們打算逼我嗎？”李沐笑問。
　　“我等不敢。”姬發誠惶誠恐，拭去眼角的淚滴，“仙師，實乃父王年邁，我等身為人子，不忍見父親在外承受劫難。畢竟，父王之前被帝辛軟禁在朝歌七年之久，剛剛回歸西岐，便又早遭受如此磨難……”
　　“殿下，我能理解妳的心情。”李沐看著姬發，打斷了他，“不過，現在真不是救妳父親的合適時機啊！”
　　“仙師……”姬發擡起頭來。
　　“殿下，西伯侯指定妳為西岐的繼承人，妳就應該明白他的良苦用心，當拋棄兒女私情，以國家為重。”李沐語重心長的道，“如今西岐大戰初定，正值民心浮動之際，妳此刻出兵征伐東魯，可曾想過後果？”
　　後果就是東魯被妳們折騰成孫子，乖乖把父王交出來啊！
　　姬發腹誹了壹聲，恭維道：“幾位仙師神通廣大，想來不會出什麽嚴重的後果。”
　　“姜桓楚、鄂崇禹、蘇滬此刻在朝歌，正在商議如何討伐西岐。”李沐看著姬發，淡淡的道，“妳此刻興兵，西岐必為他們所乘。”
　　“仙師，姜丞相可駐守西岐。”姬發道，“廣成子道長也在西岐，想來他們即使興兵來攻西岐，也沒有大礙！”
　　“糊塗。”李沐哼了壹聲，“姬發，別忘了我是怎麽收服聞仲等人的！西岐能有現在的安定，全依仗我師兄妹鎮壓，我師兄妹壹旦有什麽意外，聞仲、廣成子他們要麽要妳的命，要麽立刻離西岐而去。西岐看似安定，實則危若累卵，這個時候，妳不思穩定社稷，只想著救父。把姬昌救回來，西岐沒了。老頭子能被妳氣死。”
　　姬發楞住。
　　“我告訴妳，姬昌立妳為新君的時候，他就沒打算活著回來。”李沐道。
　　“仙師，父王他……”伯邑考臉色壹變，起身剛要說話，又被李沐打斷了。
　　“糊塗，妳們根本就不明白這場戰爭意味著什麽？”李沐掃視眾人，神情前所未有的慎重，“為什麽會在西岐建封神臺？為什麽會有封神榜？妳早就知道這不是正常的朝代更替，為什麽還要如此天真？妳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做什麽？”
　　“請仙師賜教。”姬發站了起來，之前，他認為李小白在推諉敷衍，現在看來，似乎另有隱情。
　　李沐深吸了壹口氣，道：“在這場戰爭背後，是天上的神仙聖人在博弈。沒有達成他們的既定目標之前，所有人都不會善罷甘休的，妳的大周不會那麽輕易的建立，成湯也不會輕易覆滅……”
　　姬發皺眉：“仙師，天命在周，我們是在順應天意。”
　　“誰是天？”李沐問。
　　“自然是昊天上帝，天上的諸位聖人。”姬發道。
　　“我問妳，他日天命若不在周，妳爭還是不爭？”李沐冷笑。
　　“……”姬發張口結舌，汗如雨下。
　　“爭，天命不在周。不爭，妳的子孫後代甘願放棄榮華富貴，退位讓賢嗎？”李沐質問道，“還是說，妳只管自己，妳死之後，哪管洪水滔天？”
　　“我……”姬發張了張嘴，說不出話來。
　　“妳知道我在做什麽嗎？”李沐問。
　　姬發疑惑的搖頭。
　　“我在為妳爭取權力和地位，真正的屬於帝王的權力和地位，而不是壹個在上天操控下的棋子。”李沐目光灼灼的看著姬發，道，“天要如此，我偏不如他的意。天上的歸天上，人間的歸人間，姬發，他們的手伸的太長了。壹直以來，我們的敵人不是成湯，而是高高在上的天道。”
　　咕咚！
　　姬發用力咽了口唾沫，妳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……
　　伯邑考等人面面相覷神色駭然。
　　“姬發，告訴我，妳想不想做壹個真正的帝王？”李沐問。
　　“……”姬發。
　　李沐道：“如果妳沒這個膽氣，我師兄妹幾人便離開西岐，去尋壹個有膽氣之人。妳自遵守天命，看看這天道還能不能許妳大周八百年江山。”
　　威脅！
　　西岐能有今天，全仰仗李小白師兄妹三人！
　　姬發親眼見識了他們的手段。
　　若他們離開西岐，另擇他主，西岐必定分崩離析……
　　李沐壹句話就把姬發架了起來。
　　他敢說半個不字嗎？
　　順應天命，姬家就有幾百年的王權富貴，這樣的命運不香嗎？
　　為什麽要反抗，去為人間爭什麽縹緲莫測的權力？
　　到底是妳有毛病，還是我有毛病？
　　妳何嘗不是另壹種掌控？
　　我就是個凡人啊！為什麽要讓我承受這些？
　　姬發看著李沐，左右為難，好半晌，才從喉嚨裏擠出壹個字：“想。”
　　哪怕不認為李小白能夠對抗聖人。
　　在李沐面前，姬發也不敢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，他怕下壹瞬，爹沒救成，把自己也搭進去了！
　　李沐笑了，身形壹閃，從姬發背後冒了出來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二殿下，大丈夫當如是，我沒有看錯妳。”
　　姬發欲哭無淚：“承蒙仙師厚愛。”
　　“仙師，話雖如此，把父王救回來，也無傷大雅吧！”伯邑考小心翼翼的道。
　　在救父這件事上，妳還真是執著啊！
　　李沐意外的看了眼伯邑考，道：“救是肯定要救的……”
　　伯邑考面色壹喜。
　　“……但不是現在。”李沐繼續道。
　　“為何？”伯邑考急聲問。
　　“沒有意義。”李沐道，“西伯侯被困東魯，只要西岐保持壹如既往的強大，姜家終歸有幾分忌憚，便不敢苛待君侯。而我們壹旦興兵，姜桓楚狗急跳墻，君侯反而會有危險。所以，不如不救。”
　　蒙誰呢？
　　近百萬大軍之中能生擒聞仲，妳怕東伯侯狗急跳墻？
　　伯邑考的臉倏地漲紅了：“仙師，莫要把伯邑考當傻子耍弄。”
　　“殿下，我說的是真的。”李沐笑笑，“現如今這種情況，以不變應萬變，是最佳策略。”
　　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其它諸侯，進而逼宮朝歌，不是更好嗎？”周公旦也加入了辯駁的行列。
　　“不好。”李沐再搖頭，“因為我要給紂王準備的時間。”
　　“……”諸王子同時楞住。
　　“殿下，爭天下容易，爭話語權難。”李沐仰頭看天，嘆道，“給所有人參與的機會，我們才能渾水摸魚。不要在此攪鬧了，時機未到，跟妳們說不清楚。各自回去打理西岐內務吧！其余的事情聽我安排，該出兵的時候自然會知會妳們出兵。”
　　姬發等人面面相覷，沒有人離開。
　　“我保妳們父王沒事。”李沐環視眾人，笑笑，“若妳們真要盡孝道，有什麽好吃的、好喝的，或者君侯常用的衣物被褥什麽的，送我這裏來，我幫妳們給君侯送過去，讓他不至於太過掛念妳們……”
　　誅心之言！
　　幾個王子的臉色在壹瞬間變得十分難看。
　　李小白說出了這樣的話，也就意味著他不可能去救姬昌了。
　　姬發嘆息了壹聲，抱拳向李沐行禮，不等他還禮，便轉身退了出去，在轉身的那壹刻，他挺拔的身形陡然佝僂了許多。
　　伯邑考等人神色復雜的看了眼李小白，跟在姬發身後出了王府。
　　事情發展到現在，已經完全脫離了他們的掌控，走向了未知。李小白野心壹步步彰顯，如今連表面功夫，都不願做了。
　　……
　　“師兄，他們壹定恨死妳了。”馮公子道。
　　“早晚會走到這壹步的。”李沐不以為意的道，“別忘了，周瑞陽還要扶植殷郊當人王。讓姬發壹步壹步的適應，認清自己的定位，將來受到更大的刺激，不至於心理承受不了。這也是為了他們好。”
　　“師兄說得對。”馮公子看著李沐，笑著點頭。
　　旁邊。
　　李海龍無聲的撇了撇嘴，看口型應該是狗男女三個字。
　　恰在此時。
　　李海龍手腕上的奇莫由珠壹震顫動，他不由的壹楞：“頭兒，怎麽有人聯系到我這兒來了？”
　　“宮野優子吧！”李沐壹笑，“她壹直對妳念念不忘，我就把妳的號給他了。我以為她會在第壹時間聯系妳，沒想到竟忍到了現在……”
　　正說著話。
　　他手腕上的奇莫由珠也開始了震動。
　　是錢長君來電。
　　出事了？
　　李沐看了眼李海龍，兩人近乎同時接通了奇莫由珠。
　　兩幅虛擬影像跳了出來，是不同角度拍攝出來的相同的場面。
　　影像中是壹個身穿翠色道袍的道士，面如薄粉，唇似丹朱，腦後日月雙圈，左手持花籃，右手持拂塵，壹副仙風道骨的模樣。
　　“雲中子。”
　　李沐三人第壹時間判定了道士的身份。
　　雲中子，封神之戰中，沒有被削去頂上三花，散胸中五氣的福德真仙，在闡教中的地位和南極仙翁相當，在廣成子等十二金仙之上。
　　妲己入宮，他給紂王進獻松木劍除妖，恰恰是推動紂王敗亡的最原始誘因之壹。
　　看似悲天憫人，正義凜然，實則是和廣成子壹樣的幕後黑手。
　　畢竟。
　　雲中子送劍之後，妲己才開始害人……
　　與其說他是去除妖，倒不如說他是去警告妲己，催她趕快動手。
　　若不然。
　　他壹身深厚的修為，隨手削的壹柄松木劍都能輕易置妲己於死地，他如果親自動手，妲己早沒了，繞那麽大壹個彎子，逗誰呢？
　　……
　　雲中子進劍，開啟成湯覆滅之路；
　　廣成子三謁碧遊宮，把截教推向了深淵……
　　……
　　聞仲西岐戰敗，雲中子找上了朝歌的圓夢師？
　　李沐等人相顧壹笑，隱隱有些振奮，元始天尊這是忍不住要對他們下手了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