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三）致命的聲音

　　我總是反思，自己怎麽如此齷齪。
　　菲兒每每聊起文學系的事情，我就想到島國著名ＡＶ人設「文學社肉食女」，腦子裏全是橋本有菜的表演，大眼睛大長腿，摘了眼鏡和菲兒簡直壹個模樣。而鋼琴送到的那壹天，我剛擦掉臉上的汗水，又仿佛看到菲兒像電影裏的經典橋段，壹步壹步緩慢優雅地爬上面前的鋼琴，像條美麗的人魚側躺下來，凝視著正演奏的我……
　　不對，我這麽正直，壹定是被那個中國郵政的小盒子汙染了。在那之後我又幫菲兒收了二十幾個包裹，還是只有那壹個把內容物附在標簽上。我網上查了查，可能是因為海關對特殊物品的清關要求。二十選壹啊，上天待我不薄！
　　不過菲兒天真的雙眼終是漏出了狡黠的目光，從套路我接受鋼琴開始就不打算收起了，像外面的疫情壹樣愈演愈烈。我和菲兒天天困在家裏上網課，中午壹起吃個簡餐，晚上我炒菜她洗碗。漸漸熟絡之後才看透，端莊玉女的軀殼裏面根本住著壹個小魔女：聊起天笑點奇怪，開玩笑葷素不忌，經常把我壹語致死。不過這也刺激了我老司機的本能，非要把她的小臉也說得熟透，再順便撇壹眼寬松睡袍裏直來直往的雙腿和若隱若現的乳溝。日子就在兩個人的打情罵俏中壹天天度過：
　　……
　　「劉芒！我手機找不到了，借妳手機給我打個電話。」
　　「小阿菲！我手機在沙發上，密碼０１１７。」
　　「這個李明雪是誰啊？人家問候妳近況妳怎麽壹直不回？」
　　……
　　「餵，肖芒，我在打印店。妳去我屋裏打開電腦，把桌面上的曲譜發我郵箱，急用。」
　　「好，妳等會……曲譜發給妳啦，不過瀏覽器裏的ｃｏｏｌ１８是個什麽東西？上面怎麽又是媽媽又是老婆的。」
　　……
　　兩個人的相處到底走偏了。在壹個為了論文初稿焦頭爛額的夜裏，已準備通宵的我聽到菲兒房間裏傳來「嗡嗡」的機器聲音，好不惱人！我輕輕靠近門邊，隱約能聽到菲兒像是在長籲短嘆、氣喘呻吟。她還沒睡嗎，不會生病了吧？正當我要敲門，壹聲婉轉綿長的「啊」傳了出來，語調裏透露著無比的滿足，我論文過審都發不出這種聲音。
　　媽的，這是中國郵政啊！
　　壹股惡趣味湧上心頭，我敲門的手還是落了下去。哥哥還在煎熬，妹妹妳怎能獨自享受。
　　「年輕人大晚上的，註意身體！」
　　話語壹出，裏面霎時安靜了，跟機器壞了似的。我也回到沙發上繼續工作。不壹會，壹個沒見過的菲兒走出來，順手開了燈，長發淩亂在肩上，臉上壹股殺氣，掩不住壹抹紅霞。
　　「妳在客廳鬼鬼祟祟的幹什麽，燈都不開？」
　　「我椅子上論文寫累了，到沙發上來寫。不開燈不是怕打擾妳『休息』嗎？」
　　「那妳早點滾去睡吧。論文寫多了小心長針眼。」 殺氣飄回房內，門「嘭」的壹聲關上了，又「咯噔」壹聲鎖死。燈光中只剩我強忍許久的笑容。
　　長什麽針眼！老子又沒看見。